那個想見你最後一面的人

2013年， 母親節， 湖北省某未成年犯管教所。

      一位年近七旬的老母親， 穿著一件早已褪色的黑色外套， 背著舊床單包裹著的行李， 手中掛著一根粗樹枝， 身上臟兮兮的， 獨自走了進來。民警迎上去， 詢問她的來意， 才知道， 她今年67歲了， 已經12年沒有見過正在此服刑的兒子。 近來， 她感覺自個身體狀況越來越差， 視力越來越模糊， 十分害怕見不到兒子最後一面， 所以千里徒步看望兒子。

     她老家在河南確山， 家庭經濟條件很差， 湊不齊坐車的費用。 一連苦惱了幾天。 當想到可能永遠見不到兒子時， 她決定徒步去湖北看望12年未見的兒子。為了省下路上的伙食費， 她在家裡做了一些饅頭， 包裹起來， 放在被子裡， 背在身上， 開始了自己的尋兒之路。

      在路上， 她餓了就吃自己做的饅頭， 渴了就尋一個人家討點水喝， 晚上走到哪裡就在哪裡歇息。 就這樣， 走了一天又一天， 她的體力早已經透支， 屋漏偏逢連陰雨， 本來脆弱的身體在旅途中又患了一場病。 不得已， 她把隨身攜帶的打算給兒子買件衣服的40元錢， 買了藥吃下。 當晚， 她暈倒在別人家門前。


      第二天早商， 她醒來已經在醫院了。 原來那戶人家見一位老人暈倒， 出於好心把她送到了醫院。 當知道他遠行只因為見兒子最後一面， 大家紛紛捐款， 一起湊夠了100多元錢讓她帶上。 當天中午， 她走出醫院， 又朝著目的地出發了。當她走到兒子服刑的未成年犯管教所時， 時間已經過了整整11天， 沿途打聽， 徒步走了300多公里路程。


      民警聽完， 無不落淚。 這時， 她的兒子走進了會客廳， 見到面前的母親， 白髮蒼蒼， 衣衫襤褸， 瞬間眼淚流了出來。 12年前， 她參與了一起盜竊團伙， 扒火車卻引發了重大事故， 最終被判無期徒刑。 他注視著眼前的母親， 彷彿上天把對自己的懲罰， 這些年一點點投放到了母親身上。民警把她一路徒步而來的事情講出來後， 兒子跪倒在跟前。 她拿出懷裡抱著的一塊蛋糕， 那是在途中好心人給的， 她一直為兒子留著。 但那快蛋糕早已過期變質， 兒子把蛋糕捧在手上， 大口吃了下去， 眼淚沿著臉龐順流而下。


       聽到民警介紹兒子表現很好， 即將在明年4月份出獄， 她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與兒子相見， 她不願意痛苦， 不想讓兒子擔心自己。 但是想到兒子馬上要出獄， 即將開始新生活， 她抱著兒子說：“平平安安， 好好做人， 咱家永遠等著你回來！”


      原來， 煙火流年裡， 一直有那麼一個人， 一心想為愛畫圓， 即使相隔萬水千山， 也能不畏嚴寒酷暑， 相守光陰， 千里徒步， 問路追尋。是的， 她， 就是那個想見你最後一面的人， 她的名字叫 — 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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